“谁……谁在哭……”周围的空旷让声音变得格外清楚,听得出其中含着无尽的恐惧。
在幸恬听来,却如同救命稻草。“我……我迷路了。”本来打算熄下去的哽咽变得更加明显。
带着哭腔的声音很是悦耳,对方咽着口水,似乎打算进一步探询。“姑娘是打算去哪儿,这荒郊野外的你该不会是……”
“不不……”越是这样幸恬越是害怕,她明白他所指之意,想着往日村里大家闲谈的山海经图志,光怪陆离的画面一帧帧的开始在脑海里变成了走马灯,外面的一草一物果然充满着凶险。“我是下山找我哥哥,岔路太多,走着走着就找不到方向。”眼泪如珠帘般不停的往下落,对自己气的不行。
黑夜里长长的舒了口气。“原来是这样。我家就在前面,大约有个一两公里,姑娘要是不介意,可以在我家休息一晚,明日再回去。”发觉话间不妥,遂改了口“姑娘若是不放心,我留在这儿陪姑娘一晚。”
幸恬虽然生性单纯,却也知道世事险恶,对方是好是坏暂且难断,荒郊野外是凄惨了些,总比羊入虎口的强。
男子借着微弱的月色,拾了些柴火,找了个低洼避风之地支起了篝火,幸恬依旧离得他远远的,环抱着腿怯弱的偷偷瞧着他。火焰照在他脸上,并不算白的皮肤看得出常年在田间劳作,看他的装扮又似读书人的韩雅。
“给。”深陷在他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的考量之中,一张饼递到了她面前。男子雅涵的笑容像是一块石头,惊起了意乱情迷。幸恬脸色一红,不好意思的抬手接过手中的饼。男子知道她的戒备,快速回到了原位。“我叫朱奕落,敢问姑娘芳名?”
幸恬缴着裙角,女孩子的娇态一览无遗。“幸恬。”她顿了一下,还是壮起了胆。“公子为何这么晚才回家?”
朱奕落放声大笑,总算等来了她的问话。“我也是半年前才搬来这个地方,去邻村教孩子们识字,一时半会儿忘了时间,这才回来晚了,姑娘是哪个村的?怎么之前从没见过你?”
“你是夫子?那肯定对四书五经相熟精通了?”幸恬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对他的身份充满了兴奋。
朱奕落倒是变得有些不好意思“算是吧。”他不想看到偏僻之地的贫瘠是祖祖辈辈的代代相传,欲有出路必考取功名,就算考取不了功名,能识字学算,也能在繁华的城镇谋得差事,总比一辈子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强。
幸恬的眼里冒着熠熠光芒,满心的小鹿乱撞。“如果可以,能否请公子也教教我?”她的爹爹小时候曾寄养在远方的表叔公家,跟着表叔公家的子女上过几天学堂,爹爹教自己识得的也并不多,以至于对知识的向往很是浓烈。
朱奕落并未承应使幸恬有了莫大失落。
“姑娘别误会,你先回家跟父母做了商议,如果他们同意你再来找我也无妨。”他的话瞬间激起了幸恬心泉。“夜深露重,我再去拾些柴。”
幸恬看着他的背影,露着甜甜的笑颜,这样的夜她没有了害怕,多了对未知的憧憬和渴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