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嗒…”
屋檐上积了好几层厚雪,终于在某一点内支撑不住压力,滑落下来,砸在同样厚重的雪地里。同时崩塌掉的,还有凤临江的心弦。
“爷……好冷”
唯一能听清的两句话也不再说了。凤临江惶恐的抱住小人的身体,紧紧的揉进怀中,心房最为暖,方能解半点酷寒。
可小安知浑身滚烫,冷热交替,病情反复,渐渐抵抗不住。凤临江双手冰凉,五感混浊,呼出的热气化作水雾朦胧了他的双眼,可他依旧能清晰的看见怀中虚弱的小人渐渐失去了声息,就连神智不清的喃喃自语,也变成低声呜咽。
“真的没有办法了?”凤临江无助地问道。问的是别人,也是问的自己。
御医摇摇头,满眼愧色,医者仁心,像这样的孩子最为可怜,病痛缠身,未享过世间乐趣便回归天地。
“凤大人……节哀吧。”
安大老爷在听得这样的消息时就两眼一闭,昏了过去,一阵兵荒马乱,御医来不及感慨,又赶去给老爷子看。
大房无人,只有爷孙俩相依相伴,凤安知由祖父带大,学识与能力都是老爷子手把手教导,两人更加亲近,所以这个结婚,最激动悲伤的是安大老爷。
二房三房都有人来,道一句节哀再说不出一句话。
无论平时有多尖酸刻薄,心思多样,涉及到这种事,也不能表现出来,不然就凉薄冷情,少不得被人在背后说闲话。
一片死寂,橘黄色的暖光拂下,也化不开这冰天雪地的哀莫。
又一次,眼睁睁的看着人在自己怀里慢慢冷去。
“你跟你母亲长得真像……”凤临江的声音哽在喉间像是被掐了住脖子,不管说什么都是模糊不清,费劲费力。
他自己没注意,咕囔着连自己都听不清的话,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他只是还不能接受,听说,只要努力跟昏睡过去的人说话,那人就会醒过来。
所以他一遍一遍的找着话题,胡言乱语。
孩子没了动静。
留在房内的仆人丫鬟都是平时照顾安知生活起居的,看着小娃娃长大走路甚至读书写字,孩子听话的很,不皮不闹却更加惹人心疼。
大家都抹着眼泪,心中郁郁。
“大人,把小少爷给我们吧……”
其中一个想伸手去接下小安知的身体,谁知被凤临江一把甩开,下盘一个不稳扑倒在地。
惊慌下抬头看见凤临江眼睛通红,死守着小孩的身体不放,将仆从通通赶出门外。
“滚……都给我滚!我儿还没死,你们这一个个都跟哭丧一样是什么意思!去添暖炉……找被子……我儿冷,你们听不到吗!”
这男人着了魔了!
仆从们吓得逃蹿出去,室内外温差大,一群人揉搓着双臂瑟瑟发抖,手脚都冻的不灵活了,一个一个都当这是凤临江大悲之下的发泄,只把他说的当作胡话,等他尽快接受现实。
人都走了个干净,开门的一刹那被几溜寒风跑了进来,吹得凤临江身体一哆嗦,糊涂的脑子也惊个半醒。
【这瓶子里装的可是宝物,是从一位厉害人物手里讨过来的,说是可以保命的灵丹妙药!】
“灵丹妙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