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朵不愿相信明王是这样的人:“娘娘,殿下难道不怕你将——你二人的事说出来?”
宁妃勾勾嘴唇:“你跟随我进宫也有多年了,怎会想不透这一层?”
“奴愚钝。”
“本宫说得好听是皇上亲赐封号的妃子,到民间不过就是个妾。”宁妃淡淡地说道,“明王毕竟是他亲生骨肉。若无威胁到皇权的事,皇上不会拿他怎么样的。左不过是我污蔑皇子,赐下三尺白绫的事罢了。”
梅朵捂着嘴,轻声说道:“这东西不就能威胁到皇权吗?那殿下将东西留在娘娘手里,奴认为殿下对娘娘有情的。这份信任之重,非同一般。”
“我若对他无情,他怎放心将此事交给我去办?操控一个女子最好的办法,就是掌握她的心。”宁妃说到此,拉起梅朵的手,吩咐道:“梅朵,你去帮我办件事。”
天刚亮,黑斗篷罩得严严实实的梅朵,便站在了府狱里。
她手执马鞭,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草垫子上的女人。
申小菱睡得并不踏实,很快就被投在脸上的阴影惊醒,猛地坐了起来,后背爬满一层冷汗。
不是说没有明王的允许,不得入内吗?怎么个个都能来?
“梅朵姑娘,可是有什么吩咐?”
梅朵审视了眼前的女子,虽穿着污秽褴褛,脸庞仍散发着气定神闲的光芒。不由地在心头怀疑,她是否知道娘娘要置她于死地。若知道了,是否还能如此安然。
“申小菱,你认得我?”
“您不是宁妃娘娘身边的梅朵姑娘吗?”
“那你知道我来做什么吗?”
申小菱眨眨眼,沉思了片刻:“我不敢说。”
不敢说?梅朵捏住了袖中装着琉璃毒珠的小盒子。
申小菱左顾右盼了一番,才悄悄说道:“我斗胆猜一猜,还请姑娘恕我无礼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可是想要受孕的方子?”申小菱神秘兮兮地悄声问道。
梅朵气息一滞。上次她问过娘娘为何不要,娘娘只说想要却不能表现出来。且看看这申小菱如何开条件。
“正是。”梅朵点点头。
申小菱伸出手来,勾勾手指头。
梅朵不解。她要什么?钱?牢房门的钥匙?还是自己手中的马鞭?
“拿纸笔来啊,我给你写方子。”申小菱笑得十分无辜。
她会这么好心?三年前,梅朵将她囚禁在杭州一处地牢之中,任凭威逼利诱,她都冷峻得像一块冥顽不灵的千年玄铁。最后,上了滴水穿心的酷刑,她熬了不到五日,终究还是拿了出兵符,只求痛快一死。
“你说,我记得住。”
申小菱摇摇头,道:“我这个你一定记不住。”
梅朵招呼远处的狱卒递来纸笔。
申小菱将纸铺在地上,极认真地写了起来。写了两页,又抬头问道:“娘娘末次葵水是何时?”
“放肆!”梅朵叱道。
许是不能问的事。申小菱只得埋头又写了起来。又仔细画了一幅不堪入目的画。
梅朵看得有些脸热,扭过头去。